第五百五十五章 易公与 (第1/2页)
清晨,河面上水雾逐渐消散。
卢通攀在围栏上,运起法力,浑身上下每一寸都闪出雷芒。
几息后轻吐一口气。
掏心虫,本名游血蛭,血不干、命不绝,除非找到所在,连血、带虫一起挖出。
可是此虫又可以与血相融。
幼虫半实半虚,成虫完全变成四尺至一丈的长虫,但是成年之前已经再次产下幼虫。
水雾全部散开。
两个侍女提着饭匣走近。
“前辈,现在用饭吗?”
卢通盯了一眼饭匣,道:“送上来吧。”
早饭很简单,虾米粥、三种素菜,还有两碗半透明的胶装汤羹。
他看着嫩红汤羹,下意识觉得里面藏着掏心虫。
“这是什么?”
“牛尾红鲫的鱼卵,味道极鲜,程供奉专门派人送来的。”
“好,下去吧。”
“是。”
一个侍女收起饭匣,准备告退。
另一个道:“另一位前辈不在,要不要把粥放入饭匣里保温?”
卢通盯向说话的侍女。
侍女眼神闪了两下,很快神色开始慌乱。
卢通收回视线,重新盘在椅子上,道:“程供奉用过饭了?”
“应该正在用饭。”
“把东西收起了,随我一起去找程供奉。”
“是。”
三人离开木楼。
水榭后一处幽静院落。
“程道友!”
卢通直接推门飞入。
院子左右数丈,左侧种了一棵石榴树,树下坊了一个小木桌
程藻正坐在桌后,抬头看见卢通,脸色先是一惊,接着很快镇定下来,起身道:“卢道友怎么来了,可是招待不周?”
卢通瞥了一眼桌上。
一碗虾米粥,三份素菜,除了没有鱼卵外,其他的一模一样。
“一个人没有心思吃东西,此地又没有熟人,只好来打扰道友。”
“程某也正觉孤寂,请坐。”
二人坐下。
侍女取出一样样吃食。
等到鱼卵取出后,卢通叹了口气,道:“本以为这种鱼卵只是寻常吃食,道友这里竟然没有,看来一定十分珍惜。”
“道友是贵客,当然要以道友为重。”
卢通笑了下,道:“多谢道友美意!正好我那师妹有事离开,我就借花献佛,请道友尝一尝这美味。”
说着探出爪子,把一碗鱼卵推过去。
程藻低头看了一眼,抬头笑道:“那程某就却之不恭了。”
“请!”
“请。”
两人分别喝下鱼卵。
程藻舔了下舌头,回味道:“鲜而不俗、香而不腻,只有从小在水精中长大的红鲫之卵,才有如此脱俗的美味。”
卢通咽了下喉咙。
鱼卵经过喉咙时,直接被一束火焰燃烧一空。
掏心虫要不了他的命,有血灵傍身,最多元气大伤。但是对于普通大修士,足可以折磨到半死难活。
他看着程藻,有些怀疑鱼卵中有没有幼虫。
程藻喝了一口茶水,道:“道友的师妹何时离开的?”
“天刚亮,家中有人传召,事情紧急,请道友莫怪。”
“无妨。”
阙玉也没能幸免。
虹英布下的活尸阵法,经过这些年的消磨,已经散了一大半。凌晨时分,血液流转时,残阵内又冒出了几只掏心虫吞噬精血。
阙玉连夜离开,去求助阙真人。
卢通吸入一口茶水,道:“我记得,道友此前是散修?”
“不错。此前在各地游历,近年无处不乱,孤身一人无法安稳度日,只好托身在易家。”
“可以打动道友,易家出手肯定十分阔绰。”
“哈哈,家主向来大方。”
卢通眨了下眼,道:“有多大方?”
“嗯?”
程藻有些狐疑,道:“道友什么意思?”
卢通咧开嘴唇,笑了下,道:“我若答应加入易家,担任供奉一职,易家可以拿出什么宝贝?”
二人对视几息。
程藻道:“恕我直言。道友修为不凡,又出自宗门,怎么会看上区区一个供奉之位?”
“供奉当然无法入眼。”
卢通仰起头颅,道:“不过修行之道乃是鲸吞一切,易家如果愿意供我修行,我又何必拒绝。”
“道友此言当真?”
“自然。”
“好,此事干系重大,我这就去禀告家主。”
程藻直接起身。
卢通也腾空飞起,道:“有劳,我在楼中静候道友佳音。”
……
日升又日落。
入夜时分。
程藻终于出现,站在楼下,脸上带着笑意。
“卢道友,二老爷亲自来了。”
旁边,一个颧骨高耸的青年人,拱手道:“易公与,见过卢道友!”
卢通从楼下腾飞而下,道:“见过道友。”
进入厅内坐下。
卢通看着易公与,仔细找了几眼,没有找出任何与童竟威相似的痕迹。
相貌、高矮、气质,连眼神也截然不同。
他不禁心中暗道:他、镜心,还有易家人,有胆量两头吃饭的,到底少不了保命本命。
“卢道友?”
卢通眨了下眼,道:“易道友眼蕴神光,含而不发,实力一定不凡。”
“卢道友面前,易某的那些手段不值一提。”
“道友听说过卢某?”
“当然。道友一连击杀数名地府的大修士,另外还参与诛杀一名鬼司司主、一位比仙盘家的族老,还救下阙真人之女。外人虽然不知道,我等却早有耳闻。”
诛杀魏虎、救下阙玉,这是阙真人放出的遮掩。
卢通道:“传言多有夸张,我只是随行而已。”
“传言有假,东西却假不了。”
“什么?”
他意识到易公与知道不少东西,捏了下龙爪,心中提起几分防备。
易公与神色平淡,道:“那日之后,真人之女一直追随道友,若是道友仅仅随行,岂会如此?”
卢通眯了下眼眸。
易公与继续道:“还有,盘家修士携带了一件至宝‘泰泽雷山’,听说出现在浪歌山,也归道友所有。若是仅仅随行,真人岂会平白舍下重宝?”
卢通咧开嘴唇,露出几根獠牙。
“知道的不少。”
易公与和卢通对视一眼,道:“不多。易某知道的越多,心中就越疑惑,道友为何偏偏来易家?”
“你不知道?”
易公与缓缓摇了下头,道:“烦请道友指点。”
厅堂内突然陷入死寂。
太阳刚落山,一股风吹入厅堂,裹着一些残存暖意,还有十分潮湿的水汽。
卢通嗅了下,眼神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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