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罚 (第2/2页)
卢通瞥了赞天育一眼,道:“王上赏罚分明,赞道友才刚加入鬼城,寸功为立,此时重赏恐怕无法服众。”
赞天育龇了下獠牙,闷声道:“我有族人数千,每个都能以一敌十!”
卢通缓缓摇了下虎头。
“若非王上派我出手,道友的数千族人,恐怕已经沦为刀爪下的残尸碎肉。”
“魏虎!真当我蒙昧无知,你和那些雕鸟、修士……”
“好了!”
三名王轻轻吐出两个字,赞天育立即停止咆哮。
卢通十分恭敬地耷拉下虎头。
三名王道:“赞天育,魏虎救你性命功过相抵,等立下大功,阙玉自会送你。”
“是!”
赞天育眼神含恨,用力低下头颅。
“魏虎,今日起鼓水小城南北各一百里由你把守,不容有失,能否做到?”
“可以。”
三名王缓步离开。
卢通目送远处,心中却十分疑惑。
鼓水小城位于交接地带。
南、北两侧也是厮杀最多的地方,一直是鬼城攻、洞海宗守,听三名王的命令,鬼城似乎要转攻为守。
“魏虎,臂猴一族有债必还!有仇必报!”
“是吗?”
卢通笑了下,咧开虎口道:“我的救命之恩,你拿什么还?”
“拿你的命!”
……
日暮黄昏。
今日天气难得晴朗,暗金色夕阳洒在荒村、野山、废墟上,看起来竟然略显安详。
卢通飞入鼓水小城。
乌篷船上一团金光翻飞,无数棍影化作一朵丈许金花,在甲板、船楼、半空等各处闪动。
他站在甲板边缘。
虹英收起棍影,行礼道:“见过司主。”
卢通问道:“以前学过棍法?”
“没有,刚学几天。”
“几天就到了如此地步?”
他有些意外。
从万欲窟学棍起,经历无数厮杀,好不容易才有所小成,达到了如臂指使的境界。
而虹英才刚开始学棍,看起来已经相去不远。
虹英摇了下头,道:“司主,不是我,是阙玉运使法力助我。”
“她会棍法?”
虹英闭上嘴唇。
几息后,阙玉行了一礼,道:“回司主,阙玉自幼贪多,曾跟随多位夫子、师长修行,所学繁杂,可惜杂而不精。”
卢通走出两步,问道:“那些夫子、师长什么修为?”
“练气、筑基、金丹、元婴等不一而足。”
他心头微动,问道:“元婴之上也有?”
“父亲跟随老君修行时,受父亲余荫,得了一次指点。老君让我先保一、而后再使全,可惜天资驽钝,迟迟无法收心。”
卢通点了下头。
元术老君,术书仙船的主人,不收徒弟,只对有缘人传法,麾下已有门人一百余个。
“棍法、修行之法,更擅长哪个?”
“无一精通。”
卢通摇了下虎头,径直走入船舱,道:“晚饭之后过来见我。”
“是。”
船舱深处。
卢通踞坐在长几后,探出虎爪,抹去长几上的斑驳血迹。
虹英进入房间。
走到长几旁,略作犹豫后,开始褪去鞋袜。
“不必。”
卢通收回虎爪,道:“你出去。”
“是。”
虹英祭出四臂金甲,遁入鬼躯内退出房间。
阙玉十分僵硬地转动关节,对向长几后,问道:“司主有什么吩咐?”
“你爹要见我。”
阙神蓬,阙真人的信中除了说明派人袭杀臂猴外,还邀请卢通会面。
阙玉身子晃了两下。
“求司主不要算计家父,司主有什么需求,阙玉一定知无不言。”
他点了下头,张口吐出法力,摆出一页白纸、一个笔。
“我曾得了一道法门,可是迟迟无法修成,你来看看。”
笔墨落下,在纸上化出一个模糊小妖、一捧烟雾、还有一个水滴。
卢通放下笔,道:“这是妖法、法力、精血,本应该化作一头血妖,可是却无法融合,你觉得为何?”
自从上次试过后,这个念头一直萦绕在心头,功法为骨、血灵为种、法术为引,或许真可以化出血妖。
若是此法可行,弹指便是一头血妖,实力大进一步。
这步迈出,或者可以真正比肩书院内身具备传承的弟子。
“敢问司主,这道法门可是残本?”
“算是。”
“法门叫什么名字?”
“名字很重要?”
“重要。名字是点睛之言,一字之重不弱于文中千言。”
卢通陷入沉默。
法门不存在,相关来源更是繁杂无比。
《赤云真经》、《秘妖缘身功》、《正逆血录》、诸多化妖法术、还有成丹时的万魔化泉返生大阵。
阙玉道:“名字若是隐秘,司主也可以说一些字眼。”
他心头一松,道:“血、妖、正逆、生……”
许久沉默后。
阙玉微微摇了下头,道:“司主,我不敢断言为何。不过这道法门似乎是再造生灵,有血肉、法门,可以生出血肉傀儡,距离转死为生,还差一道分魂之术。”
“分魂?”
“我曾听父亲说过一道分身之法。分出分魂,再炼制血肉傀儡,最后的分身与活人无异。此外……”
阙玉略作沉默,轻声道:“虹英的法门也是如此,我为傀儡、她为分魂。”
卢通心头微动,看着纸上的图画。
缺一道分魂?
分魂遁入其中,转死为生,多出一具身外分身。
他思索了许久,张口吞入纸、笔,又问道:“我曾有一名道侣,怀胎时旁观胎儿生长,可以清晰察觉到腹中胎儿的吞吐、成长。后来又纳了一个道侣,怀胎之后为何察觉不到变化?”
阙玉沉默不语。
卢通仰起虎头。
二人对视一眼,阙玉慢慢张开嘴唇,道:“司主说的第二名道侣,可是那日被带上乌篷船上的怀胎女修?”
卢通心头一沉。
攻下鼓水小城,和芳、虹英找来一个怀胎女修,阙玉也一清二楚。
“是又如何?”
“司主心智惊人,一字一句真假难辨,话中暗藏他意。阙玉分不清虚实,也不愿为虎作伥,只好闭口不言,请司主见谅。”
阙玉闭上嘴巴、眼睛,站在长几边一动不动。
“无妨!”
卢通吐了口气,站起道:“假话遮不住真心,时间久了你自然知晓。你父亲的事无需多虑,我生性小心,不会冒险得罪元婴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