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闭门羹 (第2/2页)

贾妻答应不死，求见华大人，贾九智也不哭了，娘亲能和华大人破镜重圆，自己当个二衙内也不错。
　　
　　半宿无话。清早起来，简略充饥，贾妻重盘云鬓，再描峨眉，淡搽胭脂，轻含唇红，穿上节日的盛装，打扮得漂漂亮亮，找回依稀刘家三姐的感觉，雇了轿子，在鬼手、贾九智远远相随下，奔知州衙门而去。
　　
　　下了轿子，刘家三姐轻移莲步，款款到门官处，道了万福：“烦请军爷通报，洛阳府龙门山落花溪故人求见！”
　　
　　门官见面前的美艳妇人，穿戴华丽，气质不俗，忙去通报。
　　
　　不多时，门官返回，双手端了一个木质托盘，红绸垫底，其上十两纹银，递上道：“回夫人！大人言讲，离乡多年，本无故交；乡亲有难，义当资助；十两纹银，权做盘缠；公务繁忙，恕不亲见！”
　　
　　刘家三姐傻眼了，隐藏的希冀、喜悦、冲动，消散了大半。落花溪，是她和华郎定情的地方，是他俩婚前婚后流连忘返的地方，是旁人不肯光顾的地方。暮春，山花片片，吹落在溪水里，与鱼儿相嬉，要多美有多美。他砍柴休憩，也曾吟诗作赋，抒情表意；她情窦初开，也曾浅咏低唱，情意绵绵......可恨浪漫脆弱，不堪一击，输给了柴米油盐。
　　
　　“大人真这样讲的？”她有些不死心。
　　
　　“千真万确！”门官一脸至诚。
　　
　　“那，再辛苦军爷通报，就说刘家三姐到了。”赌一把，她孤注一掷，赤膊上阵了。
　　
　　门官估不透，小心翼翼地又去通报。
　　
　　很快，门官返回，有些气恼、惊恐，盯着美艳妇人的脚、影子看，道：“夫人快走吧！大人训斥过了，刘家三姐几十年前便没了，再胡言乱语打板子。你不要再冒充了！难为我们当差的。”
　　
　　满腔热望，被泼了一桶冷水，刘家三姐的心境，降回了贾妻水准。她垂头丧气、魂不守舍地回到轿子，灰溜溜地离开了。
　　
　　出师不利，贾妻又羞又委屈，进了医馆后堂，一头趴在床上，蒙头大哭起来。
　　
　　鬼手等她哭完，又出好言相劝，因势利导，循循善诱，她与华大人昔年有无联络的特殊方式，有无记忆深刻的桥段......
　　
　　贾妻还真回忆起来了。贾郎会吹笛子，会吹《杨柳曲》，优美极了，用树叶也能吹，她吹柳笛，便是华郎教的。闻到笛声，根据高低长短，就知道对方想干啥了。
　　
　　心意相通就好办，仲春杨柳青青，用柳笛联络，再美妙不过了。
　　
　　鬼手主意打定，说服贾妻实施他的计划......
　　
　　晚饭后，白天的喧闹，让位于夜晚的安静。州牧大人的后衙外，若有若无地响起了柳笛声，渐近渐高，正是那首著名的《杨柳曲》。一曲既终，袅袅浮浮的吟唱又麻酥酥地入人耳际：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