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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以朝鲜为跳板

第七十九章 以朝鲜为跳板 (第1/2页)

天佑殿中加平章军国事的大臣,哪一个都是千军万马独木桥闯出来的。
  
  论及聪明才智,远胜刘钰。
  
  只是圉于见识和天朝的政治正确,以及天朝朝贡体系的现实实践,对于外交、贸易这些事务所知并不太多。
  
  甚至真的有人以为俄国人不吃大黄,就会腹胀而死。所以支持开埠,日后用贸易作为威胁,类似于前朝对蒙古的贸易政策。
  
  李淦是希望从刘钰这里听到另一个角度的看法,听完刘钰的话后,不免觉得颇为激进。
  
  他是个急性子,一心想着干一番大事业青史留名。
  
  平日里看起来还好,一旦遇到了大事,急躁的性子就显露无疑,难免自己也多有些激进的想法。
  
  可听完刘钰的这些话,方知自己之前引以为戒的激进,在刘钰这些话里倒显得极为保守。
  
  这事尚需考虑,转而问道:“你说的都是西线之事。你既说分东西开埠,东线又与奴儿干地有关,东线又怎么说?”
  
  “微臣听到一些传言,朝鲜国是出了什么乱子?”
  
  “嗯,非是传言,就是出乱子了。”
  
  这种事,寻常人若是知道是挺难的。刘钰这种勋贵子弟出身的勋卫,和老勋贵们关系又近,知道朝鲜有变李淦也没觉得有异。
  
  这一次征调了朝鲜的一些火枪手,一则是像朝鲜炫耀军威,二则也有一些试探朝鲜的意思。
  
  这几年朝鲜着实出了好大的事。
  
  朝鲜老王刚死没几年,之前就因为“朝鲜第一妖女”张僖嫔的事和大顺发生过几次不愉快。
  
  朝鲜老王和正妃生不出孩子,宠信出身低微的张僖嫔,张僖嫔就给生了俩儿子。
  
  就想着借出身相对低微的外戚之力,清洗一下朝中政局,派人来大顺请求册封张僖嫔为正妃。
  
  大顺礼政府的人管的就是礼仪问题,这种事肯定是不能答应的。礼法朝贡圈的宗主国支持藩属废正妃而立侧室?
  
  但终究是藩属,也不好直接拒绝,就找茬。翻看了一下奏疏,发现里面用了“安定后宫”这四个字,礼政府的员外郎就质问:你啥身份啊?就能用“后宫”这俩字?这俩字是诸侯王能用的吗?
  
  朝鲜老王也明白大顺的意思,只好又派人来陈罪,最后又贿赂了一番礼政府的人,引经据典找了许多借口,来回好几次,总算是册封了。
  
  结果刚办成没几年,朝鲜老王又把这个张僖嫔给废了。可还是没有正式的嫡长子,又只能请求立张僖嫔的大儿子为世子。
  
  礼政府又拒绝了,认为她要是一直是正妃,立其子为世子合乎规矩。那你现在把她废掉,又立她儿子为世子?她大儿子就不是嫡长子了,而是庶子,怎么可能允许诸侯王立庶子为世子?
  
  再说,朝鲜王还没到五十,明显还能继续和王妃试试,你俩再试试。到了五十还没嫡长子,再说。
  
  朝鲜国的士大夫也是举着《宋史》,说宋神宗一直到临死那天,才立了哲宗,不要坏了规矩。
  
  两边打了三四年的嘴炮,最终大顺礼政府这边也册封了张僖嫔的大儿子为世子。
  
  不久之后,张僖嫔卷入了“巫蛊之祸”。据说这个张僖嫔也是个狠人,临死之前,诅咒老公断子绝孙,伸手把亲儿子的下面给捏爆了,不知真假。
  
  她的大儿子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真的被捏爆了,总之是傻乎乎的,听闻在朝堂上还尿裤子。继位之后,一直没孩子,就一个亲弟弟。
  
  朝鲜党争比宋唐更烈,几番党争之后,就又派使者来京城,请求册封为王世弟,为继承人。
  
  李淦作为宗主国的皇帝,出于礼貌,就问了一嘴,说听说朝鲜王身体不太好,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使臣也是熟读经史子集的,就回了一句“下气痿弱”。李淦这出于礼貌问的这一嘴,就问出事了。
  
  凡事熟读经史子集的,只要有搞蚊子狱的想法,那都是高手。
  
  使臣回到朝鲜,立刻有人对朝鲜王告发:遍观二十三史,下而论上以‘痿’字者,唯有《晋书》之权臣桓温废司马奕的时候,用过这个字。此人说王上“痿”,这是想学桓温,行废立篡权之心,昭然若揭!
  
  又是一番党争加蚊子狱,一堆人头落地后,朝鲜王的身体一直不大好,王世弟“兄友弟恭”,就给哥哥喂了一碗人参汤。
  
  刚喂完,噶,哥哥当时就死了。
  
  这就比烛影斧声更为黄泥巴掉裤裆了,烛影斧声还能解释解释。喝完人参汤就死了,这怎么解释?
  
  王世弟继位,就说我真没在人参汤里下毒,你们爱信不信。
  
  有继承权的旁支、当初搞蚊子狱的朝党,当然不信,今年春上就跑到北京城“哭秦庭”,请宗主国主持公道;顺便在朝鲜掀起了一场叛乱,诛谋逆,起义兵,白盔白甲三军缟素。
  
  就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册封仪式一直也没进行。
  
  礼政府这边至今还没派人去朝鲜,而是叫朝鲜务必说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王世弟谋逆下毒弑君啊?还是真就是赶巧儿就死了?
  
  左平章军国事之前就因朝鲜乱局提议,对罗刹之战征调朝鲜火枪手,其王为了讨好上国,必然出力甚大。
  
  现在叛乱一起,这步棋就算是提早一步。
  
  宗主国不好直接出兵干涉朝鲜内政,但有对罗刹之战征调的朝鲜火枪手,这就是一支可以左右朝鲜局势的力量:人参汤是否有毒,不取决于事实,取决于朝鲜谁上台能对大顺更为恭顺更加让步。
  
  明末大乱后,朝鲜和大顺的关系也很微妙。
  
  一则,万历抗倭援朝,对朝鲜李朝有再造之功。出于这方面的恩情,朝鲜一直暗地里尊明为正统,也收容了不少南明流亡者。
  
  这事儿大顺出于礼仪,也不好说什么,总不好说忘恩负义才是对的、不忘旧恩是错的吧。
  
  二则,明末大乱后,大顺反击辽东前,朝鲜火枪手和大顺军打过仗;反击辽东后,后金主力覆灭,朝鲜又趁机跳反出兵辽东,抢走了不少人口粮食马匹,想要趁乱把边境向北挪一挪,又和大顺发生了一些冲突。
  
  大顺又被前朝的教训吓到了,疯狂移民辽东,朝鲜也经常越境采人参,和边境地区的汉民采参者时有矛盾;杜锋那样的边军府兵,又时常抢劫朝鲜的走私商队;辽东官员又为了政绩,经常诱惑朝鲜贫民逃亡过来增加人口做政绩。
  
  是以两边闹得很不愉快。表面上的父慈子孝,实际上各怀心思。
  
  这一次征调的朝鲜火枪手在刘钰来到西线后,就跟随松花江水师沿着翰朵里卫城而上,如今正在围攻索伦汗国旧都。
  
  朝鲜叛乱一起,两边都在疯狂朝大顺抛媚眼。
  
  朝鲜王怕大顺认定人参汤有毒;叛乱者希望借大顺之力搞一场白盔白甲报先王之仇的政变,就算政变成功,也得得到大顺的承认才行。
  
  如此一来,左平章军国事在叛乱之前就做出的征调朝鲜火枪手的决策,就让大顺在朝鲜问题上有了极大的主动权。
  
  奴儿干都司的问题,也和朝鲜息息相关。朝鲜就像一把刀,切断了大顺腹地和奴儿干都司的联系。
  
  松辽分水岭的存在,陆路难通;朝鲜的存在,又使得水路难通。如果没有朝鲜,中原王朝还是很容易控制黑龙江、吉林乃至外东北的。
  
  此时见刘钰提及东线开埠提到了朝鲜,李淦若有所思,问道:“奴儿干都司与朝鲜何干?”
  
  “臣以为,请陛下开山东一港,与朝鲜通贸易;开绥芬河入海口之海参崴,为一港,亦可对朝鲜贸易。恰逢朝鲜有变,国朝理应加紧对朝鲜的控制。一则国朝缺铜,朝鲜多铜,可以缓解;二则开放贸易,才能深入朝鲜,施加影响,多加控制。”
  
  “再者,自日本国关白作乱后,日本锁国,至今难通。焉知其不是休养生息?焉知其国没有另一个丰臣秀吉?一旦日本国作乱,必先征朝鲜而窥中原。开港与朝鲜贸易,逼迫朝鲜允许国朝商人停靠其港口,则可如西线事,知朝鲜根底,又可防备日本国。”
  
  “至于奴儿干都司事,在黑龙江或精奇里江开埠,对罗刹贸易,陆路难行,非走水路不可。山东船运货到朝鲜,商队横穿朝鲜,乘船往海参崴,跳入牡丹江而入松花江,夏日水路、冬日雪橇走冰面,则可与西埠一争。”
  
  “商人一通,沿途客栈、车店、酒肆、食铺便多。这些一多,沿途就会聚集成镇,周边也会逐渐有人耕种,人口也渐多。”
  
  “一旦山东、河南有灾;黄河有患,又可以征调商船,将灾民直接运往奴儿干都司抑或辽东。况且,朝鲜国这些年不断有人北逃,边境地区汉音渐少而朝鲜话渐多,不可不察,尤其海参崴等地,多有朝鲜逃亡者,若不经营,日后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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