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迟来的真相 (第1/2页)
病房里,晴川与芳草相对而坐,气氛正如面前热气消散的中药汤剂又苦又涩。
许久许久,晴川就这么望着芳草,他憋了一肚子的话,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就想这么看着、这么看着芳草,好像是为了要把她一辈子的心事都看穿了、看透了,不留下一丝余角。
“芳草,有一个真相,我等待了二十五年,如果你今天允许触碰这个话题,我想你亲口告诉我答案”,晴川此刻不想绕弯子。
“晴川,真相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要知道,我们要的是活在当下啊”芳草猜到这一日终究要到来,但她没有想到会是今天。
“当然重要,如果我如你一样健康,我还可以等,但你也应该知道,癌症这个病有多凶险,我不想让自己带着疑问离开人世,因为这个疑问损害了你在我心中那不可侵犯的圣洁”
“晴川,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也不要你给我带一个圣洁的高帽,现在来追究当年的对与错,又有多大的意义呢?一切的对错都是有缘由的,可能没有绝对的对或者绝对的错”。
“芳草,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不是要追究谁对谁错”,晴川在为自己辩解。
“晴川,我只是想告诉你,当年我们都太年轻,我们的心智还那样的不成熟,如果放到现在,我处理问题的方式就会完全不一样,也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你来追寻真相的局面”。
“芳草,就是一个答案,一句话的问题,你也可以保持沉默”。
“晴川,不光是你要寻找真相,我在可染告诉我真相之前,我也在寻找真相,只是我们的出发点不同,我们想要追寻的真相就会不一样”。
“你也在寻找真相?”
“晴川,我说了一切的对错都是有缘由的,可能没有绝对的对或者绝对的错,该出现答案的时候,答案就会自动出现”,芳草停了停又继续说道:“你在寻找真相?我也等了二十五年,我一直期望着有一个人来告诉我,为什么二十五年前你南下深圳后就再无音讯,我也等了二十五年啊,晴川,曾经为证实你死亡的真假,我也南下深圳,人证物证都在,我也只能承认你死了,尽管我内心里一直抗拒着,但事实摆在面前。我能不相信吗?”。
“芳草,芳草,你停停,你一直以为我死了?怎么会呢?”,这下让晴川大吃一惊。
“我难道会信口雌黄?晴川,就在你南下深圳个把月后,学校保卫处接到深圳宝安区公安局的协查电话,说他们在茅洲河里发现一青年人的尸体,上身穿旧军装,下穿黑色咔叽布裤子,在衣服口袋里搜到一滨湖大学的学生证,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你的名字。至于尸体,因溺毙时间太长,加之正是七月份的高温季节,已高度腐败,面容已无从辨识。是我们的赵老师,你的恩师赵延亮老师得知了信息,就将消息透露给了我,让我与保卫处的陈干事一起连夜赶往深圳,等我们赶到深圳的时候,宝安区公安局已对尸体进行了火化,交给我的除了一个骨灰盒外还有就是在尸体不远处找到的一个油漆斑驳的小小的红木箱。我清楚你离开的时候就是上穿旧军装,下穿黑色咔叽布裤子,而且红木箱里的东西都是我为你准备的,我能认不清吗?”
“哦,芳草,”,晴川的心脏收缩的频率已达极限,他的双手紧紧地抠住了床边。
“你可以去问你的恩师赵延亮老师,他老人家现在还健在,我讲的是不是事实?你也可以去问蓝心,我有没有讲实话?我还可以给你展示你那口红木箱。我从深圳带回来的你的红木箱,我现在还在家里保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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